三国演义》上说,刘备进位汉中王,为奖赏有功之臣,封关羽、张飞、赵云、马超、黄忠为“五虎大将”。实际历史上并无此事。据史书载,当时就没有“五虎大将”这一说。刘备封将不错,但只是称前将军、后将军、左将军、右将军,是4人而不是5人,而且并没有赵云。这说明赵云当时没有受到重用。

赵云未被重用的原因暂且不说,现在需要提及的是,假如赵云被重用,将是怎样的情形。

赵云

关于赵云的勇猛善战,《三国演义》中写得不少,未免有些夸张。但当阳之战,他于刘备大军被击溃仓惶奔逃之时,在长坂坡,怀抱阿斗,保护甘夫人安全突围却是事实。另据《三国志》裴注引《云别传》载:曹操与刘备争汉中,运军粮几千万袋。

黄忠前往袭取,已过了预约的时间还没回来。赵云率几十名骑兵去接应。曹操大队人马向赵云涌来,情况十分危急。赵云且战且退,回到营寨。发现随将张著还在敌方围困之中,便又回头救张著。再回营寨,守营的张翼正要关闭营门拒守。

赵云却叫大开营门,偃旗息鼓,不许作声。曹操率军来到近前,怀疑赵云有埋伏,不敢进攻而撤军走了。这时候,赵云却突然把战鼓擂得震天价响,用箭猛射曹军。曹操军队惊恐万状,自相践踏,很多人坠落汉水而死。刘备日后来视察赵云的营地,夸奖道:“子龙一身都是胆也。”赵云从此在军中落了个虎威将军的绰号。罗贯中对此事又作了渲染。说赵云还救了黄忠。《三国演义》中写诸葛亮施“空城计”的情节是虚构的,而赵云的“空城计”则实有其事。

从这次汉中之战可以看出赵云是一员有勇有谋,有胆有识、顾全大局的难得将才。如果把他放到重要的岗位上,将对蜀汉的军事斗争发挥重要的作用,至少对刘备集团作战史上的三次重大失败产生积极的影响。

赵云守荆州,则荆州未必被袭。荆州之失,直接原因是关羽的大意和骄傲。关羽尽管有万夫不当之勇,却有些“老子天下第一”,不把别人放在眼里,又对处好与东吴关系的重要意义认识不足。赵云则不仅智勇双全,又谦虚谨慎,且对诸葛亮“联吴抗曹”的思想心领神会。他本来和关羽共守荆州,后因庞统死,诸葛亮入蜀,把赵云给带走了。如果说当时和诸葛亮一起走的是关羽而留下的是赵云,恐怕孙、刘矛盾不会激化,吕蒙便没有机会偷袭。退一步说,关、赵二人继续共守荆州,即使东吴来袭,有胆大心细的赵云,吕蒙也未必能够得手。

赵云赴夷陵,则刘备未必败亡。刘备征吴,赵云从联吴抗曹方针出发是坚持反对的。但此人一向对刘备十分忠诚,顾全大局。刘备如让他与自己一起伐吴,赵云应是无条件服从的。一旦赵云同去,他很可能继续做刘备的思想工作,使他冷静处事,适可而止,有利有节,见好就收。同时赵云深有谋略。

有他在,刘备也许不会犯兵大忌,扎下连营700里,可能采取运动战去打击敌人。可惜,刘备一听赵云劝阻就反感,结果只带上了个张飞。大军还没出发,张飞便被手下人暗杀。即使在张飞被杀,军队编组相当困难的情况下,仍只让赵云带领预备师守江州。赵云在这个并不十分重要的岗位上,还为刘备立了一次大功。那就是拦截归吴的孙夫人,抢回了被带走的阿斗。这已是赵云两救阿斗了。当赵云接到前线战事紧急的情报,立即亲往增援的时候,刘备已一败涂地,退守白帝城。

但赵云此来,仍发挥了重要作用。他在巫县恃险待敌,准备截击吴军追兵,使吴将陆逊终也没有超过巫县一线。刘备由此才得以在鱼复作以喘息,把这里改名为永安。

赵云换马谡,则街亭未必会失。诸葛亮第一次北伐,条件是相当有利的。如果顺利,蜀军要么长驱直入攻进长安,要么夺得包括陇西、扶风在内的关西数郡。这就可以为进取中原打下前进基地。诸葛亮对此次战役抱有很大信心。他上表刘禅,立下了军令状,全军总动员,浩浩荡荡出发了。然而,因误用了个只有书本知识,而缺乏实践经验的马谡,致使战略要地街亭失守,蜀军功亏一篑。这次行动赵云也在其中,但只与邓芝率少数军队在箕谷吸引魏军主力。凭着弱小的兵力,在曹真强大的攻势面前虽然也被击溃,但撤退井然有序,损失并不严重。后来诸葛亮问邓芝:为什么街亭撤军时兵将谁也找不到谁;而箕谷撤军,兵将并无走失?邓芝说,因为有赵云亲自断后,军资杂物才没有丢弃,兵将才没有走失。诸葛亮要把赵云军中的军用物资赏赐给他的将士们,赵云却说:仗又没有打胜,为什么还要奖赏,请把这些东西放回仓库,到冬天时再作赏赐吧!赵云就是这样冲锋在前,撤退在后,吃苦在前,享受在后。凭着这一点,加上他的有勇有谋,经验丰富,如果把他和马谡打个对票,那么街亭的情况将是另一种局面。

然而赵云到底还是没有被重用,而老是被安排在卫队长的岗位上,保护家属,搞搞后勤什么的。即使出战,也是偏师配角。岗位不重要,评“职称”也就没有份。因而正如前文所述,刘备称王汉中,关、张等人都封了将,惟独把赵云给拉下了。这件事连后人罗贯中都看不过。便虚构出个“五虎大将”,让赵云坐了第三把交椅。但小说归小说,赵云却实实在在被冷落了。一步跟不上,步步跟不上。赵云死后,关、张、马、黄都被追谥封号,还是没有赵云。后来虽被追谥,却比别人又晚了一年。

现在再说赵云未被重用的原因。关、张是刘备“三结义”时的铁哥们自不必说。马超出身将门,黄忠早在归顺刘备时即已封将成名。赵云虽早年追随刘备,却不似关、张与刘备那么铁———论关系,不行。他虽出身于常山大户,却并非官宦人家,“入伍”前也没有成名———论出身,也不行。因而在刘备面前只有往后排了。赵云考虑问题比较冷静客观,不似刘、关、张那么激进。例如伐吴,他是反对的。他基本上是属于诸葛亮思想体系的人。这也是他前期未被重用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
至于诸葛亮没有用他守街亭,可能是觉得他年龄大了。但从他在战场上左突右冲的情况看,他的身体没有问题。同时马谡———特别是马谡的哥哥马良与诸葛亮的私人关系甚好。一拃没有四指近嘛!刘备、诸葛亮还是善于识拔人才的,但在用赵云的问题上,却也这样重门第,看关系,后人中那些怀才不遇,大材小用者也就不必有更多的不平了。